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距離上次在部落格上寫東西,剛好整整過了六個月。之前暗下「每個月至少發一篇文吧!」的決心,一荒廢就是半年....

過去半年感覺自己過得很忙碌,實際上成果卻很有限:研究下個階段的proposal,卻因為美國政府改朝換代之際,一拖就是半年;花上數個月時間修復、微調、校準的儀器,卻在我展開主要實驗的前一天,因金屬疲乏而故障,一切重來。大體上來說我是個樂觀的人,但這幾個月來研究進度緩慢龜速的情形下,心情多少也有些鬱悶。

唯一稍微令人感到欣慰的事情,大概是考過資格考這件事情吧!

要在敝校拿PhD,有三大關卡:第一關叫Screening,要在一天之內像跑大地遊戲一樣,接受五位教授的一對一口試,評量學生的基礎學科能力。Screening只有一次失敗機會,如果考第二次沒過的話,那最多只能拿碩士走人。第二關叫Qualify,由學生提研究計畫,報告給四個(以上)老師聽。第三關叫Defense,也就是博士論文口試。過這關後學位就到手了。

早在去年暑假,proposal送出後,一時也沒有大deadline要趕,我就開始著手準備資格考的事情。那時心理只是抱著「既然沒啥不好,就做吧!」的想法來準備,畢竟很多學長姐都是到第四年才考資格考,不過現在看來這決定是正確的:身為國際學生,變成博士候選人後,學費部分就能幫老闆省掉2/3左右。雖然念光電要燒的錢遠超過學費這一塊,但在國際經濟衰退的情況下,能省一分是一分。

資格考的口試委員,是老闆親自挑的。除了他自己之外,還找了他的鐵喀、也是這邊的光電大老B教授,高速電晶體的專家R教授,還有我長晶的co-advisor,G教授。四位都是IEEE Fellow,還包括一位準諾貝爾獎得主,光看名單就知道是一場硬仗。就算和B教授、G教授私交還不錯,R教授卻是有名的嚴厲:思想敏捷、說話直接,批評毫不留情面。

資格考的時間選在去年底。因為是假期前夕的關係,很難找到五個人都有空的時間。歷經了三次更改時間,最後才敲定12/19(五)的下午3點。當教授們都回復說,那天下午可以的時候,我心裡是既高興又慚愧。高興的是,在年底前考完,那2009一開始我就能以候選人身份,獲得加薪(雖然沒很多啦!)。慚愧的是,在聖誕假期前一週,學校幾乎變成空城、我心裡也只想要放假的時候,幾位教授們還是每天行程滿檔、不斷的工作著。

當下深深覺得,成功的人絕對不是偶然。

資格考的前幾天,我幾乎都坐在電腦前,不斷修改投影片、修改講稿,沒其他人在的時候,就大聲念出來演練。有時真的快受不了了,就跑去Gym投投籃、跑跑步,讓頭腦放空一下。

不幸的是,在考試前三天,我做實驗的儀器因為金屬疲勞的關係,發生嚴重事故。也因這事故,規劃的研究進度也整個被耽誤,心情可說是掉到谷底。

考試當天上午,也沒心情準備了,就開車去準備小茶點、咖啡。就像學長說的,「嘴巴被食物塞滿,口試委員的問題量就會少一點。」,舉凡資格考或是論文口試,大家幾乎都會準備茶點飲品的,所以去聽別人的defense,頭腦和胃都可以進補。

約莫下午2:30左右,我就在會議室準備好所有的東西:投影機、手稿、茶點、咖啡、茶與果汁等等,然後開始再把所有投影片跑過一遍。實驗室助理Jeannine路過時,還進來打氣一下。

大概是2:50左右吧,如我預期,G教授首先抵達。就像教科書般的模範學者,G教授生活簡單規律,待人幽默和善。記得有次去Seminar,他問了個問題,主講者答不出來,他還道歉說「不好意思打斷你,請繼續說下去」。前陣子MBE實驗室大總管John生日,中午大家決定去學校附近的餐廳慶生,G教授跟所有人一起走到那邊之後,才和John說,「我下午有個meeting,所以不能跟你們一起吃了。生日快樂!」,然後什麼東西都沒吃,又獨自走回學校。

和G教授聊天聊了快十分鐘,B教授和我老闆才一起抵達。B教授身為光通訊大師,平時卻似個幹練的商人。他最常問的問題就大概就是,「你這東西能不能量產?」、「如何增加量率、降低成本?」、「散熱問題呢?」之類,非常重視應用面的問題。一進來他看到桌上食物,就高興的說:「太好了,我中餐還沒吃。」

...於是,心裡的惡魔暗自竊喜:「策略奏效了!」

R教授最後抵達。他往角落一縮,拿著手帕、捂著鼻子說,「我重感冒,還是離你們遠一點好!」

...心裡的惡魔更開心了:「今天要承受的砲火勢必降低不少。」

接著就開始進入開場白,介紹我的研究。因為事前演練充分的關係,所以講起來還算順暢,沒有什麼吃螺絲的情況發生。由於幾位教授研究領域都很接近,所以很快就近入狀況。G教授和B教授顯得頗有興趣,不時提問題。原本火力最強的R教授,則是因為感冒病毒的騷擾,三五分鐘就要離開會議室,到外面打噴嚏、擦鼻水。有些問題我比較講不清楚的,老闆也會接過去幫我回答。

這是老闆的大優點:他只會關起門打人,在外人面前是很護自己小孩的。

時間過得非常快,轉眼間四十分鐘就過去,簡報內容也報告的差不多。接下來大部分的時間,就是看教授們的互動。因為每個人學術背景不同,看事情的角度也大異其趣,大家就會提出自己的觀點、互相折衝。隨著討論溫度升高,在桌上草稿紙塗塗寫寫已經不夠,教授們乾脆把投影布幕收起來,在白板上的投影裡,畫起結構圖來。這時的我又回到學生的身份,上著這門難得一見、四個教授共同開講的課。

本來預計不超過一小時的資格考,不知不覺地竟花了一個小時又四十分鐘。最後,老闆把我請出會議室,他們在裡面又一下討論、一下畫白板,花了十分鐘左右吧,才把我請進去。看著桌上已經簽好四個名字的同意書,教授們又一一跟我握手道賀,懸在心中幾個月的那塊大石,終於放下。

我打趣地說,"Did I fail?"。連最不苟言笑的R教授都笑了。

不管怎樣,成為候選人後,還有很長的路要走。感覺很像當兵,只是把「退伍令」換成「學位」...

「一切都是假的,只有學位是真的!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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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Chinha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